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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书精华内容
严复、袁世凯与《居仁日览》
从清末改革派的基本立场出发,严复对1911年的辛亥革命与其后民主共和的建立,抱持着怀疑与悲观的态度,以为中国当时国民的程度连采取君主立宪都不够资格,又怎么能立刻施行民主共和呢?他预言勉强实行的结果将酿成大乱。1914年他针对民国成立之后的乱象,撰写《民约平议》一文,借着对卢梭理论的再反省,抨击“暴民政治”。
这时严复不但在政治上主张渐进改革、反对革命,在思想上也更为强调传统文化的价值。1913年他支持孔教会,提倡尊孔与读经,并在“孔教会”所举行的祭孔大典演讲《论语》“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”。他说此一看法不是“愚民主义”,而是认为“无论何等文明,其中冥昧无所知与程度不及之分子恒居多数”,所以在治理国家之时,对于士君子之外,大多数的“氓庶无所知者”,在道德、宗教与法律三个领域,都是“可使由,不可使知”,“何则,知之转于乱而近于治远耳”。由此可见他对人民程度与社会规范之关系的关怀。这也反映严复抱持着精英主义(elitism)的立场,对他来说知识分子与一般老百姓,在智慧方面几乎有一道永恒的裂痕,人们不能期望一般老百姓对道德、宗教、法律有深入的了解之后,再遵循这些规范。上述“保守”想法为支持“五四”运动的新青年们所痛恨。
民国成立之后严复因袁世凯的关系而受到重用。清末以来袁、严两人的关系即十分亲密。严复在任职天津北洋水师学堂时结识了袁世凯,常常一起“斗室纵横,放言狂论,靡所羁约”。严复当时已看到袁世凯具有政治野心,对他说“时君谓项城,他日必做皇帝”,袁则开玩笑地说“我做皇帝必首杀你”,说完“相与鼓掌笑乐”。后来此一“称帝”的预言竟然成真。1913年10月他写给熊纯如的信中,对袁世凯有“励精图治”的倾向而感到乐观:“项城于国变日受职,各国同日承认,亦几天与人归矣。新组内阁,亦若有励精图治之倾向。吾辈处今,所谓得少便足,岂敢更作过分之望。”至1915年,两人相交已“垂三十年”。袁氏任总统之后十分重用严复,曾任命他为京师大学堂总监督(后为北大校长),严复亦被牵扯到鼓吹洪宪帝制的筹安会(在报刊上严复名列第三)。他说这是杨度来说服他参加,他因思想上有共同之处,对实施民主共和有所疑虑,因而“被动”接受,严复说:
筹安会挂名籍端,颇缘被动。一昔杨皙子来寓,宣布宗旨,邀共发起,复言吾国之宜有君(二字作众主解)。而舆尸征凶,此虽三尺童子知之,讨论余地,本属无多,独至继此而言,谁为之主,则争点发生,窃所疑惮。鄙意颇不欲列名,以避烦聒,杨乃以大义相难,谓:“某既知共和国体无补救亡,即不宜苟安,听其流变。”又云:“此会宗旨,止于讨论国体宜否,不及其余。”就令反对君主亦成表见,意态勤恳,乃遂听之。而次日贱名乃登报矣。
后来他在致冯国章书中也为自己辩解,“筹安会发起之时,杨、孙二子实操动机,其列用贱名,原不待鄙人之诺,夕来相商,晨已发布”。他虽感无奈,然对此亦深自惋惜,认为自己未能当机立断加以拒绝而惹祸上身,“筹安会之起,杨度强邀,其求达之目的,复所私衷反对者也。然而丈夫行事,既不能当机决绝,登报自明,则今日受罚,即亦无以自解”。陈宝琛在《墓志铭》中也为他澄清此事,说杨度“窜其名”:
袁世凯与君雅故……国体既变,聘君长大学,充顾问参政及约法议员。君常昌言,国人识度不适于共和,而戴袁者欲资之以称制,窜其名筹安会中,君始终不莅会,袁又以重金讽君为文辟异议者,则辞以疾,自是亦稀接宾客矣。这应该是比较公允的论断。
在袁氏执政时期严复参与不少重要的工作。1914—1915年时严复担任参政院参政,因熟悉国外状况,奉命翻译西方报刊,供《居仁日览》之用。严复在1915年4月21日写给友人熊纯如的一封信中说:“报载复与马、伍诸公,翻译进呈之事却非虚语。日来正办《欧战缘起》,以示此老也。”此处之“马、伍”是指马良(1840—1939)与严复的学生伍光建(1866—1943),“此老”乃袁世凯,而《欧战缘起》即严复为《居仁日览》所翻译的一篇文章。其次,同年6月19日,在写给熊纯如的信中,严复又说,“复向于报章,舍英文报外,不甚寓目”;8月5日的信又说“复自欧陆开战以来,于各国胜负进止,为留神,一日十二时,大抵六时皆看西报及新出杂志也”。由此可见严复此时长期阅读英文报纸,关注西方情势,因而被延揽进入《居仁日览》的编辑团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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