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,苏联军队解放了集中营,艾曼得救了。他给那只流浪狗起名叫阿尔戈,带着它找到了安德烈神父。生活开始进入正轨,但仇恨的火焰仍在心底熊熊燃烧,他要找出那个出卖者,给他应有的惩罚。他找到了,那是一个叫希尔的学生,告密者。

艾曼还得知,此时希尔已经中断了学业,继承了父亲的伯爵称号,住在农庄里。他带着阿尔戈向农庄奔去,却意外地在附近的池塘边遇到了希尔,他正在潮湿的石块间采蘑菇。艾曼怒火中烧,握着登山杖冲了过去。希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他认出了艾曼,张嘴发出一阵哀嚎!

一股黑暗的力量笼罩了艾曼全身,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叫嚣着:揍他!揍他!让他流血!杀了他!复仇!他要为罪行付出代价!他高高地举起了登山杖。

就在这时阿尔戈出手了。它把希尔扑倒在草地上,把爪子搭在他的胸前狂吠。希尔大叫,以为这只狗要把他撕了,但阿尔戈只是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,就跳着离开了,随后围着他打转,示意他站起来一起玩耍。阿尔戈不耐烦地吠着,那意思是说:“你这位朋友怎么了,怎么不起来一起玩啊?”

理智和人性又回到了艾曼身上。看着面无血色、嘴唇颤抖的希尔,他说道:“站起来吧!狗狗是对的。在它眼里,你只是个人。它不知道你是个恶棍,不知道你在战争期间出卖了我们!”

他再也没看希尔一眼,转身把登山杖朝远处扔去。阿尔戈像箭一样冲了过去,在棍子还没落地前叼住了它,送了回来。艾曼掉头往回走去,阿尔戈嘴里衔着登山杖跟着,就像忠实的管家带着一把雨伞,以备主人的不时之需。阿尔戈又救了他一次,让他没有成为一个野蛮人,没有和同类厮杀。

但艾曼医生的后一条阿尔戈,他疯狂爱着的阿尔戈却被人谋杀了!被一个混账司机杀死了!艾曼在信里解释自己的心路历程:“如果我还留在世上,我将重新憎恨人类。但阿尔戈教导我,不要憎恨,而我也不想这样。我想,人类之所以伟大,那就是他们终其一生都在努力做人,有时是面对别人,有时是面对自己!”

希尔伯爵安排的葬礼排场宏大,气氛感人。米兰达附在我的耳边说道:“你看,他一直感到羞愧。虽然我父亲原谅了他,但他还没原谅自己!他也在努力着做一个‘人’!”我看了希尔伯爵一眼:“他永远做不到。唯有死者才拥有原谅的权力。”

讲到这里,我们的第一篇故事就讲完了。这是一个拯救与救赎的故事,艾曼医生是一个曾被出卖、被凌虐的集中营幸存者,但他用尽一生的力量,在狗狗阿尔戈的帮助下,努力做一个“人”,而不是被绝望、憎恨所压倒。他在一只狗的目光中找回了上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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